第664章 哪个造反者会这样
第五镇的那个参谋可不是来迎接他们的,而是来给王英楷递送通牒的。
第五镇的这份通牒,直言不讳地告诉王英楷,直军地五镇和第八镇两个全骡马快速协,已经在两天前,由大同进入山西,如今已经在繁峙、朔州一线展开,后续还有一个协由大同跟进,目前已经进展至浑源。
由井陉经娘子关进入山西的,还有一个协,目前已经进驻太原。
他们奉命禁止何宗莲、王英楷两镇豫军在晋省停留,要求他们必须在平型关折向西北,由王庄堡进入恒山后横穿而过,在浑源以南的东湾进入大同盆地后,继续南下,经应县、山阴至神头,从神头东北方绕过神头进入吕梁山,再经偏关赶到黄河边渡河。
如果何王两部不遵守他们的要求,他们将采取坚决武力行动,予以毁灭性打击。
通牒的落款,赫然是直军第五镇镇统吴子玉。
接到这份通牒后,鲍贵卿虽然十分吃惊,可也并不怎么担心。
因为,他们从紫荆关经涞源直插灵丘,走的是直线,可吴佩孚的部队都在口外,就算他们乘火车一路赶到石门也要两天,从石门走井陉口,经娘子关入晋,再经太原一路赶来的部队也不会多。
毕竟,火车的运力也是有限的,赶到的部队不会多。
至于什么全骡马快速协,鲍贵卿认为,这也只不过是吓唬人的噱头罢了。
再快他也不是骑兵部队,还能快到哪去,从口外入晋,只能走大同那一条路,从收拢部队到准备粮草,然后再同样也要翻山越岭地走上七八百里的路,能赶到的部队同样不会多,除非他们能飞。
所以,在鲍贵卿看来,截住他们去路的直军,应该是直军吴佩孚部的少数先头精锐部队,甚至还可能就是骑兵部队,不足为惧。
而这个通牒,就是直军的小股部队一路急行跑到他们前面,为了虚张声势,才派人送来吓唬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让王英楷和何宗莲疑神疑鬼,犹疑不决,从而达到迟滞他们向太原进军的速度,为直军控制山西新军争取时间。
对于小股直军,用不到第一第、二两个镇,甚至都不必动用第二镇主力,他的一个标就能冲破直军的阻拦。
对于豫军,尤其是老武卫右军的将领和部队,这点傲气他们还是有的。
于是,鲍贵卿很不客气滴赶走了对方,甚至还打伤了对方的一个士兵,然后让前锋部队派出人员前出向代县方向搜索前进,查看情况。
只是先后派出去的侦查人员绝大多数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音后,鲍贵卿才意识到有些不妙,亲自安排以哨为单位的部队多路前出,进行武装侦查。
这一次倒是得到了侦查情报,可几路部队都遭到拦路直军的迎头痛击,被直军打死打伤三百来人,甚至还死了两个哨长,派出的部队近乎全军覆灭才摸清了一些情况。
据前出部队逃回来的几个哨长、排长报告,前往繁峙的几条山路都被直军严密封锁,直军在平型关以南的大阳坡、明长城、鹞子涧一线的山路碍口处都修建了大量阻击工事,防守极为严密。
拦阻他们的直军部队不仅有大量机关枪,还有很多火炮,甚至对于他们以哨为单位的这种小部队,都用大炮猛轰。
再远处的情况,暂时还无法探查到,要到明天才能得到进一步详细报告。
这一下,鲍贵卿终于清醒起来,不再认为对方是在恐吓他们,而是要和他们来真的了。
虽然还无法确认拦路直军情况,可有大量机关枪和很多火炮的部队,绝对不会是对方的小股部队,就算直军的装备好,那也是大部队才会有的,机关枪和火炮那也是需要人来操纵的。
鲍贵卿在不敢再耽搁,立刻连夜派人把直军的通牒,送给在灵丘休息等候后续部队的王英楷,同时报告,直军已经封锁了南下去繁峙的几处山路碍口。
王英楷看过之后,虽然又惊又怒,可也同样不敢耽搁,一边派人将通牒送到还在一百多里外大山里的何宗莲,一面督促自己第二镇落后面的部队连夜疾行军,严令各部经过灵丘不得入城,不准休息,务必在今天早上之前赶到平型关下扎营。
王英楷是两个多小时前才赶到平型关的,虽然赶了大半夜的山路,让王英楷又困又累,可他依然强打精神,只是匆匆洗过脸,喝了一碗粥后,就命令手下三个协都要各自留下足够部队警戒,一面召集亲信部将商讨对策。
还没等到手下将领们赶到,他的小舅子就从路经此地的晋商手中,得到了这份七八天前的《大公报,上面的内容又让他大吃一惊。
在孙传芳读完手中的《大公报后,手下这些将领们一个个都被报上的内容惊得呆若木鸡,好久都没人说话。
王英楷轻叹一声,“啪”地一声合上手中折扇又有些烦躁地将折扇扔到一旁的矮几上,站在远处的副官见状,及忙快步走到王英楷身前,将一条刚刚在井水中浸过的湿毛巾递到王英楷手中。
随后,又有卫兵给王英楷和一众部将们送上同样浸过的凉茶,将众人身前已经变得温热的茶水换走。
“你们都说说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英楷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是和何春江合兵一处,继续南下太原,走蒲州入陕,还是按照直军的要求,走偏关赶去河曲过黄河入陕?”
应该是被孙传芳刚刚读过的《大公报上的内容所震撼,王英楷说完后,好半晌依然没人应声。
王英楷也不急着催问,皱着眉端起矮几上的那盏凉茶,一口喝掉,然后又一把抓起矮几上的折扇,猛烈滴煽动起来。
因为只这一会功夫,王英楷额头上刚刚擦去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王英楷身高体壮,人称王胖子,这么热的天,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鲍贵卿见众人都没有出声,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
“滕兴甫这是要做什么!他这么做,莫非是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