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枕头边,那里原本放着林逸送他的一根旧烟,可早就被狱友偷走了。
“小林,我为啥就救不了你呢?”老张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涌出,滴在被子上,晕开一片湿润。
与此同时,酒吧里,老李喝得满脸通红,眯着眼笑。
“现在的小孩儿,流量就是命!随便唱几句都能火。”他晃着酒杯,酒液打着旋。
“李哥,您说得太对了!谁还管那些过气的啊。”旁边的年轻人附和道。
老李“啧”了一声,不屑地摆摆手:“那谁?林逸,死了好久了,废物一个,早没人记得了!”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又倒了一杯酒,低声嘀咕:“废物,真废物……”
那天晚上,老李在酒吧角落里翻出一个旧盒子。里面是一盘林逸的录音带,标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试唱,未完成”。
他盯着录音带看了一会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低声骂:“占地方!”
“老李,你刚才扔啥呢?”有人凑过来问。
“没啥,一堆垃圾。”老李摆了摆手,仰头灌了一口酒。
“林逸那小子,死了也没人管,真是废物!”他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屑和嘲讽。
第二天,垃圾车开过来,车轮碾过垃圾桶,录音带被压得粉碎。风吹过,什么也没飘起来。
酒吧里,新歌的旋律震耳欲聋,老李点了根烟,烟雾呛得他咳了几声。
“这世道,变得太快,快得让人跟不上。”他揉了揉眼睛,低声嘀咕。
老李坐在酒吧角落,眼神迷离,身旁有人打趣:“老李,你咋了?昨晚喝高了吧?”
老李摇了摇头,苦笑:“世道变得快,让人喘不过气。”他抬头望向昏黄的灯光,那光影似乎在抹去林逸最后的痕迹。
公司会议室,气氛压抑得如同寒冬。林逸的名字被随意提起:“听说林逸那事儿,骨灰都没人领,怪惨的。”
经理冷笑,眼神不屑:“惨?他活着都不值钱,死了更别提。商业圈,他只是个过客。”
有人提议捐钱装样子,经理嘲讽:“捐啥?公司钱多得花不完?林逸,一个死去的吉他手,值得我们这样?”
会议室哄笑,林逸的名字像被吐弃的痰,无人再提。空调嗡嗡,窗外车流如潮,林逸仿佛从未存在。
小县城,日子沉闷如死水。村口老槐树下,老人们沉默,孩子们不再哼唱林逸的歌。
一人路过学校,低语:“那老师死了,骨灰扔河里了。”四周寂静,只有心跳声砰砰作响。
风吹老槐树,叶落如葬礼,为林逸送行,却又似什么都没留下。
河边,小红紧握廉价烟,包装皱巴如她心。她点燃烟,烟雾缭绕,呛得她咳嗽,泪落河中。
“林老师,我没学会你的歌,学不会了……”声音微弱,似风中烛光。
小红凝视破笔记本,每一页都是与林逸的珍贵回忆。她站起,双腿发麻,双手颤抖,再次望向笔记本,字迹模糊,回忆却清晰如昨。
小红像是下了狠心,深吸口气,使劲把笔记本扔进河里。笔记本在空中划个弧,“噗通”落水里,溅起水花。它在水面打旋儿,像在挣扎着抓住啥,可还是慢慢下沉。河面起了几圈涟漪,像是在讲师生情,又像笔记本无声喊着啥,不一会儿就平静了,像啥都没发生过,回忆和感情全被吞了。
小胖在远处,脚踩着块石头,石头就像他沉重的心情。他一直盯着小红,眼神无奈又哀伤,像在看悲剧结局改不了。他攥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嘴唇抖着,过会儿才低声说:“没啥留了,真没啥了……”声音满是叹息,说完转身慢慢走,脚步沉得像灌铅。背影在风里越来越小,被现实和过去压得直不起腰,每步像踩在碎了的梦想上,他知道回不去有林逸老师的日子,只能朝黑暗里走,身影慢慢远了。
监狱里,林逸走了,骨灰没人领。狱方很随意,找了条浑水的小河。一个狱警拿着装骨灰的盒子,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他走到河边,胳膊一甩,骨灰就撒进河。骨灰轻得像灰末,入水没溅起水花,瞬间和水混一起没了,像林逸从没在这世界存在过,像一场梦,醒了就没了。
撒骨灰那天,老张一下就垮了。他本来就瘦,现在更佝偻,像风能吹倒。突然发高烧,身体烫得像火炉,躺床上喘气像快干死的鱼,每口气都费劲。他眼神空洞绝望,盯着天花板,像能看到林逸影子,低声说:“小林,我没用,啥也没给你留……”字像是从喉咙硬挤出来的,满是悔恨自责。
小李守在床边,心里像压着大石头。他握着老张的手,手又糙又凉。眼泪掉下来,哽咽着说:“林哥,咱尽力了,没辙了……你振作点啊……”声音无奈又悲伤,像要把心撕碎。
老张身体弱,生病更糟。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额头满是汗珠。没几天就走了。狱友摇头说:“他烧糊涂了,老喊林逸名字,嗓子哑得像破锣。”话语里有惋惜无奈。老张最后时刻,可能满脑子都是林逸,那个陪他过苦日子的兄弟走了,他走了就像灯灭了,只剩黑暗寂寞。
日子过去,小李出狱了。他走出监狱大门,感觉世界在身边呼啸而过,只剩自己在残酷现实里。脚步沉得像拖着两座山,每步像在和地心引力拔河,地面都颤。
他走到林逸骨灰撒入的河边,望着平静河面,就像他绝望的心。眼神迷茫失落,像没方向的小船。他低着头,像对河水诉说悲痛,低声说:“林哥,老张也走了,我也没啥可干了……”声音无奈悲伤,空气像凝固了,只有他声音回荡,孤独无助。他背影佝偻,像被岁月摧残、被生活压弯的老树。衣服破旧,褪色变形还穿在消瘦身子上。
风吹过,河面起了点涟漪又没了,像这世界对林逸的记忆,闪一下就没了。河面像死水,没生气,没人影,只有凄凉死寂。
城里乡下,日子像流水般逝去,林逸的名字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
城里,娱乐圈的喧嚣从未停歇。新歌如潮水般涌来,舞台上的灯光炫目,歌手们扭动身体,尽情释放。
“看,那新星多闪耀!”粉丝尖叫,偶像的名字在口中回荡。
老李坐在酒吧角落,眯着眼:“这世道,流量就是王道,林逸?早忘了!”他随手将一盒旧录音带扔进垃圾桶,那上面标着“林逸,试唱,未完成”。
垃圾车碾过,录音带碎成渣,如同林逸那未竟的梦想。
小县城里,炊烟依旧升起,带着压抑的气息。村民们麻木地生活,林逸的名字早已被遗忘。
小红站在河边,手中紧握着那本破笔记本,纸页泛黄,字迹模糊。
“林老师,我学会了那首歌,却再也唱不出你的味道。”她低声呢喃,将笔记本轻轻投入河中,河水瞬间将其吞噬。
监狱里,老张病倒在床上,口中喃喃:“小林,我没能留住你……”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不久后,老张也随林逸而去。
小李出狱那天,站在河边,望着平静的河面:“林哥,老张也走了,这世道,真冷啊……”他的背影佝偻,如同被生活压弯了腰。
那河边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伸向天空,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寂寞。风吹过,树叶飘落,踩上去咯吱作响。
“这世道,硬得像石头,冷得像冰。”路人低语,那声音如同对这冷漠世态的控诉。
林逸的故事,如同一把灰,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吉他声、他的歌声、他的梦想,都随着那骨灰沉入了冰冷的河底。
“林逸,没了,真没了……”这声音在天地间回荡,诉说着无尽的悲凉。再也没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再也没有人想起他的故事。他就像一阵风,吹过这世间,却又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