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儿，娅儿！”

苏煜路纵然吃惊，但此刻拦下失控的冷月香更加重要。苏煜路紧紧抱住快要疯癫的冷月香，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紧紧搂着不肯安分的她，口中不断喊着“夫人”二字，如同要将她丢失的魂喊回来一般。

冷月香软瘫在苏煜路怀里，若不是借着他的力，她早就瘫在了地上。大约过了半分钟，冷月香才冷静下来，脑中闪过卢娅儿对她说的那句话，要她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当时她没来得及问，如今也无需问了。

苏煜路觉着冷月香安静下来，才试探般地微微推开她，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擦了擦脸上的泪。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苏煜路整理她装束的手顿了下来，见她低垂的眼渐渐抬起，眼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像是无助，像是怨恨，像是死灰，又如同被遗弃一般，总之千头万绪汇成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煜路的手竟不敢再在她身上停留，仿佛多碰她一下，都是在玷污她。

“这是她的选择。”

她的选择，呵。

冷月香此刻不觉心里讥讽一笑，可笑的目光凝聚在他脸上，逐渐变成斥怨，怒喊道：“难道这就不是你的选择了吗？”

“夫人、、、、、、”苏煜路迫切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刚想去抚住她肩头的手就被她狠狠甩开，使他脑子一空。

冷月香血红的眼睛略带上斜的盯着他，慢慢抬手找到发髻上紫金簪的位置，摸到之后，用力一拔，勾散了一缕青丝。苏煜路见她似是要砸了这紫金簪，心里一紧，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想要伸手去阻拦，却又不敢有举动。他不是心疼簪子，而是这一举动就坐实了她可能会同他恩断义绝，一辈子活在怨恨和自责当中。前者，勉强可以，后者，绝对不行！

冷月香正要将手中的簪子往地上狠狠砸去时，脑中突然闪过柳月孀的事迹。当初柳月孀不也是选择与所有人同盟，却独独瞒着扆茗歌吗？柳月孀做的一切，扆茗歌知道的还没有她多，这不是一个道理吗？她能理解柳月孀，此刻，落到自己头上，怎么就理解不了了呢？

苏煜路见冷月香目光闪烁了一下，眼里的戾气逐渐消失，这才抬手轻轻将她高举簪子的手顺势拨下来。

冷月香略微空洞的目光撞上苏煜路温润、关怀的目光，不禁觉得自己白活了一场，聪明一世全用在了别人身上，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却像个傻子一样。

“它松了，帮我重新戴上吧。”

“好。”苏煜路接过她手中的簪子，捋了捋她散落的头发，仔细帮她将簪子安上，一边道，“他们知道娅儿能通晓古今未来之事，断不会留她坏事，她不想连累你，也不想日后再牵连别人，才选择这条路的。”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又是怎么找到她的？昨日娅儿说见到、、、、、、”

苏煜路立刻将思路逐渐清晰的冷月香拥在怀里，打断了她一时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