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书不知道那伙人的真实身份。
那天,她仅仅是在路过停下休息时,无意中瞥见路边一户人家的窗台处悬挂的风铃样式很别致。
宋清书的养母虽然执拗的将她圈在自己身边,不过物质方面并没有亏待她,大学供她选择了设计类这个耗钱的专业。宋清书也没有辜负这部分投入的金钱,成绩很是不错。
想着距离下一班列车发车还有充足的时间,宋清书出于采风的需要,上前细细观摩着风铃的形状。从主人随意的摆放方式来看,应当不是什么高级货,可是这样式却也不是随便哪个小摊量产可以做出来的。
难道是私人手工制品?宋清书带着怀疑看的入了迷,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想的,居然破天荒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些风铃。
“后来我才知道,风铃上被他们设了咒。它就像是一个诱饵,如果被吸收住目光,就会不自觉的沉迷下去。直到触碰它的一瞬间,灵魂会被打上烙印,就像是被捕兽夹抓住的猎物,再也无法逃脱。”
宋清书在中转地停留下来,每天都会去触碰窗沿上的风铃,看的如痴如醉。她如同乔高远那边发起了高烧,不同于有亲人在旁的乔高远,宋清书独自一人居住在酒店,那伙人早就已经发现这个猎物,趁着夜晚将她带走。
后来,宋清书便被他们杀害,身首分离。等她重新拥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瓜分在了数个水缸之中,什么反抗也做不到了。
宋清书每天看着他们来到暗室检查尸体的养成情况,最开始一段时间是最为关键的,听那些人的说辞,他们似乎失败了很多次,唯独宋清书的尸体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
“怨气还不够。”其中一位老者捻了捻自己的八字胡,指挥其他人搬运水缸,要将这些东西挪到别处去。
宋清书的灵魂被困在风铃中,本以为自己只能目送着自己的身体远去,谁料下一秒那老者就将目光投了过来。他似乎能看到宋清书此时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个属于坏人的标志性笑容。
当时他们从酒店带走宋清书时,也一并带走了她放在房间的行李。这部分物品并没有被丢弃,而是又被他们翻找出来。看着夹在笔记中的地址,老者满意的拍手,他知道该将这些水缸都搬到哪里去了。
宋清书就这么被以她根本不希望的方式带回了自己生母周边,可惜到头来还是没能再见一面,从门口贴着的封条以及感受到的血腥味来看,住在里面的人已经和自己一样不在这个世上了。
“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们。”老者看着逐渐攀升的厉气,果断租下一楼对门的空房,指挥众人在这里布下养尸阵和幻阵,又用秘法对宋清书的灵魂做了手脚。
白天日头最浓的时候,法术的禁制会被削弱,宋清书能够短时间内恢复神智。她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曾经的身体上,虽然还是在水缸里,不过她能够动弹了。
大大的水缸艰难的破开卧室房门,一路滚过走廊和客厅,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口的大门。宋清书无法发出声音求救,只能一次次试图通过撞击门把手来开门或者吸引到旁人的注意。
可惜这段时间恰好也是众人午休的时刻,一楼没有活人,二楼即便听见那点声响最多也只是骂上几句,不会想要出门看看究竟是哪户邻居在搞什么午间活动。
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宋清书眼前一花,以生前的模样出现在客厅。她失去自己的记忆,成为老者手下的一个傀儡,木然的推着不听话的水缸回到卧室将其放好,然后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上面悬挂的风铃。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只知道它非常非常的重要。旁人碰了无主的风铃会招致不幸,可若是碰到同自己一般有人寄居的风铃,又会使风铃里面的人遭受更加惨痛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