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一会儿去。”男人低头吻了吻他。
“那老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哦~别把自己气坏了~”
“老公知道了,谢谢宝宝关心。”
把几人打发走后,男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倦怠地微闭着眼睛养神儿。
闻见有脚步声渐近,嗅到空气中还有杂碎低级的信息素味道,帝胤蹙了蹙剑眉,但却默然不做声。
他答应了宝宝的,不和这群混账东西一般见识。
就算他们挑衅他,他也压下怒意不和他们计较。
“喂。”那人抬脚就要踹上男人的腿。
帝胤蹙眉躲过,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俊脸蒙上一层阴翳,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动作,只是手背上青筋暴起。
“您…您别惹先生…”一旁人拉架道。
“先生您多担待…他不太懂规矩。”一人向他赔笑道。
“不懂可以学,不学可以用黑手党的方法教。你们这样放任是什么意思,黑手党的纪律几时这么散漫了。我可不会因为他刚进黑手党不懂道上规矩就宽恕他对我的不敬。”帝胤睁开血色的眼瞳,冷声道。
“先生批评的是。”
“嘁!他不就一个破经商的吗?你们都怂他干什么?!”黄毛指着他对身边的黑道中人道。
这些个黑帮是贺家雇来保护贺镇川的。
众人表示:你可快闭嘴吧…
边这么想着边怯怯地望向帝胤。
而男人眯缝着眼睛,不爽地伸舌顶了顶左腮。
头一次有人敢这么指他。
“真想剁了他的手…”他这样想到。
但又想到宝宝不让他惹事,所以又压下了火气,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收了贺家那么点钱就跟群狗一样跟着这个垃圾,黑手党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拿钱给老子滚,别再让我在黑道看到你们。”他随手掏出一张支票,签上数额连带着笔将其“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先生!先生!我们知错了!还请不要赶我们!!”带头的人忙向男人求情道。
男人血眸睥睨,放下撑着脑袋的手。
“下不为例,这些钱够你们挥霍一阵,好好给教父效力,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吃里扒外,不然就等着被暗影抹脖子吧。”
“谢先生!!”
“滚。”
几个黑社会闻言赶忙退下。
“喂喂!你们给我回来!你们收了钱的!!”贺镇川失去在黑道中的保护伞,外强中干的他顿时有些慌乱,又赶忙掩饰,口出狂言道,“嘁…一个经商的而已,在黑手党里横什么横?你以为你还能像在商界里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
帝胤只是冷笑,不语。
“你信不信黑道里随便哪个人都能轻轻松松打断你的腿!”
“闭嘴。”男人终于开口,声线低沉阴冷。
如果不是宝宝不让他太残暴,他早就把这条狗一脚踢倒在地,割开它的气管、踩断它的脊椎了。
“嘁,你以为你是谁啊,啊?”贺镇川见男人虽然阴冷着脸“放狠话”,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便以为他在虚张声势。
也不知勇气从何而来,他竟伸指戳向男人的肩膀。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男人在刻意压抑着自己残忍无道的本性。
而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男人紧绷到即将断裂的理智之弦上来回横跳。
帝胤一脸阴鸷,极力压抑着自己,一手已经摸进外套口袋里随时准备拔刀出鞘砍断他的手。
忽又闭上眼睛想着宝宝的嘱咐,才总算冷静了一会,放下紧握刀把的手。
“我警告你,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嘁,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对了,那个金发碧眼的小马蚤货呢?诶,我说,五十万,怎么样?你把他给我玩玩吧。”贺镇川说着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着味道就很不错,可惜已经被你标记了…表面上装矜持,在床上被艹几下肯定马蚤得(不得了了吧)……”
话音未落,帝胤“嘭”的一脚把他狠狠踹出几十米开外。
起身,满眼都是杀意。
羞辱他,挑衅他,他尚勉强可以为宝宝容忍;但如果敢侮辱挑衅宝宝半分,那他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了。
贺镇川狠狠摔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瞳孔震颤——竟然被他踢出内伤!
而且,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抬腿的?!
还没爬起,就见男人面无表情地逐渐向他逼近,眼神冷得像是看死人一般。
“来人!来人!!我有钱!快!拦住他!要多少都给你们!!!”他嘶喊道,全无方才的猖狂。
周围的黑道中人都视若无睹,生怕自己被卷入这场事端中。
谁会傻到去做拿性命换钱的买卖!!
“都给老子滚。今天的事要是走漏出半点风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想活命。”眼里满是阴狠狠戾。
大部分人闻言慌忙离开现场,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资历深的分支头目默默暗中观察着男人的动作。
帝胤把手伸向腰间,接着就要拔刀出鞘,想了想,又拿出血刃。
“我想了想,你还不配让我以武者之礼节了结你。”
贺镇川只凭着生物的本能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瞳孔因极度的惊惧而放空。
最后退到墙边,他见无路可退,仓惶地就要沿墙边逃窜。
正当他要逃时,鲨齿刀破空飞过刺穿了他的左臂深插在墙壁中,刀身周围的墙壁满是裂隙。
“啊!!!”
贺镇川惊惧地看着插在自己胳膊里的鲨齿刀,想拔出来却又怕疼而不敢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近。
帝胤不紧不慢,如索命的死神一般优雅,终于走到他面前。
一脚踩在鲨齿刀的刀把上,一个用力,将整个刀身插入墙壁。
贺镇川又一次痛呼出声。
帝胤一言不发,欣赏着他的惨相,右脚依然踩在刀把上,左手揪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按着他的头往墙上撞,直到墙上满满都是淋漓鲜红的血迹,直到贺镇川将要被他撞昏到失去意识才停手。其残忍程度令黑道中人都咋舌。
他收回踩着刀把的右脚,微微躬身,猛得一把抽出深深嵌在墙壁中的血刃,猩红的鲜血和皮肉被牵连而出。
鲜血淋漓,甚是瘆人。
而比这更瘆人的则是男人的狞笑。
他狞笑着将鲨齿刀重新插入他的胳膊向下划,刀刃迎着皮肉,生生将他胳膊上的皮肉割成两半,血肉模糊间隐隐能看见桡骨和尺骨。
如此血肉模糊的一幕,即使是不恐血的一般人也会感到恶心不适,男人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啊!杀了我吧!!”贺镇川崩溃痛喊道。
“不,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终于开口,笑道。
“啐。大不了你就杀了我。”贺镇川闻言便自暴自弃起来,向男人啐了一口血痰。
帝胤敏捷躲过,血瞳微缩,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宝宝…宝宝……
衬衫是宝宝为他定制的,领口和袖口还绣着宝宝的名字…
工装外套是宝宝为他挑选购买的……
他竟然敢弄脏宝宝送他的东西…不可饶恕!实在是不可饶恕!!
于是再次拔出刀,刀尖对着他的眉心就要捅进去!
“胤(阿胤)!!!”数声音色不同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
帝胤停了手,染血的刀落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宝宝…
他听到了宝宝的声音…
宝宝来了…
理智逐渐回笼。
糟了…宝宝会不会讨厌这样的他…
男人看了看自己沾上血的双手,抿了抿嘴巴,转过身,局促仓皇地把手藏到身后。
“龙叔、何姨,您们怎么回来了?不是晌午时候才能回来的吗?”
“这些破事放在一边,倒是阿胤你啊,没受伤吧?”龙御笑道。
“没有,哪儿能呢。”
“你啊,一来就得惹出些事。”
“那您们还总欢喜我来。”
“阿胤,瞧你这话说的!”何莲佯嗔道。
男人笑着赔了个不是,对三人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笙笙走到半道想你想得不行,非要回来陪你,就…”言弈轻咳一声。
“宝宝…”男人看了眼自家老婆,又垂下眸子,怯怯喊了他一声。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与方才残暴如斯的男人判若两人。
“胤!”时笙跑向他,扑到他怀里。
“老公,我不怪你的…我知道你肯定忍耐了,也已经忍他忍到极限了,不然你不会这样做。我知道我的老公最乖了,对不对?”
“嗯。”男人轻声一应,“谢谢宝宝信任我。”
“应该的嘛老公~我当然是最向着老公的嘛!”mua的一口亲在男人脸上。
“老公怎么不抱我嘛!”嘟唇撒娇道。
“宝宝…老公…老公…”
“我知道,血溅的老公脸上都是,怪吓人的。”软软的指腹贴上男人俊俏的脸颊,轻轻蹭去男人脸上的血点。
“别…宝宝,他的血脏…他骂你侮辱你,还差点弄脏宝宝给老公买的衣服…老公才没忍住…之前还挑衅侮辱老公,但是老公那时忍住了…是他惹老公侮辱宝宝……”帝胤低声道,依旧在局促地解释,希望求得宝宝的原谅。
“啾~谢谢老公这么维护我~老公不解释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不管你做什么。我的善良有限,做不到分给所有人。”
“宝宝……老公怕弄脏你,先不抱了好不好?”
“好吧~那老公亲亲我~”
“啾~”男人眉眼弯弯,亲上他的嘴唇,成功把宝宝哄得开开心心。
“胤,你先去处理一下血迹吧。”言弈淡声道,“这边的事交给我好了。”
“拜托你了哦。”
言弈摆了摆手。
“洗手间在哪?”
“我知道,我带老公去。”拉着男人的手,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便乘地下电梯上了格斗馆大厅。
被他们落在身后的言弈烦躁地揉乱头发,吸起烟来。
待到香烟快燃尽,他走近贺镇川,将烟头狠狠在他的伤口里摁灭。
“果然……愚蠢是最大的原罪。”
“宝宝…别拉老公手了吧…脏…”
“他的血脏,老公的手不脏。”时笙嘟着嘴巴道。
把他拉到洗手间,站在男人身前认真地给他清洗着手上不多的血迹。随后湿着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擦去他脸上的血点。
“宝宝…好爱你,好喜欢你…你不怕老公,老公这样你也不怪老公不讨厌老公…宝宝是小天使吧,对不对?小天使特意来拯救老公的?”暴君大人秒变高滤镜还自我攻略的恋爱脑大金渐层。
“嘻~是呀~我最爱老公了嘛~”仰头吻了吻男人的下颌,“有人欺负老公的话,老公可一定要告诉我呀!”
“老公怎么会被人欺负着。老公就给宝宝‘欺负’。”帝胤笑嘻嘻道。
“啾~真会说话。”
“我们回去吧~”拉起他的手,轻声道。
“好~”
两人又乘电梯到了地下格斗场。
“龙叔,您看我这一来,又惹事了…”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
“都多少年了,随你闹去吧。黑手党这么大,够你折腾。”龙御叼着雪茄笑道。
“您这话说的…何姨呢?”
“她急着去给你们做糕点了。”
“哎,急什么嘛,坐着聊会嘛。您不是晌午才回得来么?怎么提前这么多?”
“谈判破裂,没有再商谈的必要了,本来不想动枪的。阿胤,那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都随你,是我们管教不严了。”
“那就谢过龙叔了。”
“无碍。”摆了摆手。
“暗影。”
“先生。”
男人低声吩咐道:“废了他的手,把他的指甲拔下来寄到贺家去;给他物理阉割,割他一个肾拿去后山喂狗;把他打到腰椎横断,此后无法行走为止。再给他剃个阴阳头,割了他舌头和一只耳朵,然后给我打烂他的嘴…嗯…把这些录成视频也发过去,就这样吧。”
“是。”暗影退下,照他的话去办了。
“老公…”
“宝宝乖,老公不杀他。”男人宠溺道。
“嗯~”
“呐,胤,来比比吧。不然我可就白拿地狱变一趟了。”言弈抽刀出鞘,把长长的刀鞘放在桌上。
“好。”男人抱着时笙起身,把爱人放回座位上,柔声道,“老公要和那个臭男人比试一下,宝宝要给老公加油哦~”
“嗯~我会的~”
“真乖~”
“还是不要用斩击了吧,攻击范围太大了,免得毁了哪。”
“知道了。你利索点。”言弈已经走上了擂台。
“嘁。”帝胤边走边拔出白垩和罗刹,走到擂台上后冲时笙一笑。
“笑个头啊,以为自己帅毙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在笙笙眼里是不是个……(傻子)”言弈说着看向台下的小朋友,见小朋友晃悠着筷子腿,一脸爱慕崇拜地看着自家老公,逐渐没了话音。
“你小子倒是接着说啊。”男人表情十分得意。
“看你一会还怎么笑得出来。”
“你剑技方面打不赢我的。”帝胤邪笑,“为宝宝拔刀吧,‘情敌’。”
在宝宝面前他肯定得好好表现,让宝宝知道他的老公有多棒。
“不中二会死吗?”言弈无语,“上了哦!”
随即台上就展开一场刀光剑影的对决。
“两柄剑…对我还真是不公平啊…”
“你怎么不说说地狱变的长度。”帝胤冷哼一声。
“你以为长刀是那么好控制的么?”
“注意防守,有弱点。”随即白垩便从侧方击向言弈,被言弈用地狱变格挡住。
“喂!你这混蛋!”
“都提醒你了,够不错的了。弈,你输了。”帝胤收刀入鞘。
“嘁,你怎么知道。”
“我不提醒你,你反应得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反应不过来,嘁。”一手拿着长刀,单手翻下擂台,
此等身手,一看就练过。
“宝宝,你看他,一不服气就不理人不跟人说话了,还就会‘嘁嘁嘁’!”帝胤边下擂台边笑着对宝宝道。
“就损弈~好了~老公真棒,累不累?唔,都出汗了。擦擦。”抬手就给男人擦汗。
“宝宝~”男人开心地搂着他,看了看言弈,见他一脸怨念状地看着自己,乐开了花。
“妈的,怎么没乐死你呢?”言弈炸毛。
“嘻,弈,炸毛了~”男人笑嘻嘻道。
“要你管。”言弈理了理炸开的黑发。
“弈热不热?”时笙趴在男人胳膊上问道。
“不热~谢谢笙笙关心~”言弈浅笑。
“就知道输赢的死鬼,你看看人家,你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那当然了~我的宝宝天下第一好~”帝胤开心地揉了揉时笙的金发。
“喂喂,我的重点不在这啊。”
而帝胤则过滤去他的话,和宝宝腻乎乎地贴贴,缠人的不得了。
言弈发现,帝胤结婚之后,偶尔会有像现在这样极速降智的时刻。
总之他现在已经是无力吐槽了。
真是被这个男人打败了。
“阿胤变化真大呐。”龙御笑道。
“哪有。”男人浅笑。
“变化太大了,心里有人了就是不一样。”龙御摇了摇头。
“是么宝宝?嗯?”
“嗯哼~”眉眼弯弯,笑着应下。
至晌午,几人离了格斗馆。进到别墅里吃了何莲做的午餐和蛋糕。
“好好吃!”时笙的眼睛睁得溜圆,“蛋糕胚好Q好弹,怎么发酵的呀!”
“宝宝可以去问问何姨~”男人宠溺地揉了揉他的金发。
“嗯~那我去啦~学会了回头做给老公吃!”
“好~”
“笙笙这么可爱呐。”言弈浅笑。
“那当然。”男人一脸得意。
“呵,你这家伙。”
“咋了咋了,那咋了~”帝胤颇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