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璃璃,老公去卧室拿就行。”
“那我要和你一起。”
“嗯。”贺时宴起身,把衣服重新裹到白发小家伙身上,一把抱起他,跟三人打了声招呼上了楼,一点都不像受了鞭伤的样子。
“交代交代吧。”
帝胤将事情经过和言弈讲了一遍。
“只要原告死了,这官司也就打不成了吧。撤诉的事就麻烦贺时宴出手处理处理就得了。”言弈眯了眯眼,淡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此说来…那个贺镇川死哪去了。”
“等问问贺时宴不就知道了。”
一会儿,贺时宴穿好衣服抱着人就回了客厅。
“谢谢。”把外套还给了帝胤。
“没事。时宴,你知道贺镇川在哪吗?”
“让人送到精神病院去了。”淡淡笑了笑。
帝胤勾唇,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时宴,我还有些事想麻烦你。”
“你说。”
“是这样,那老东西给我递了律师函说要告我,现在他死了,能否拜托你主动撤诉?”
“当然没问题。”
“贺家为什么要跟他打官司?”墨璃仰起头看向贺时宴。
“他把贺镇川修理了一顿,那老东西心疼生气的不得了,这不就提诉讼了么。”说着低头蹭了蹭怀里宝贝的鼻尖。
“哼…都是坏人…欺负老公的都是坏人…活该…遭报应了吧…哼…”美人在男人怀里轻声哼唧着。
贺时宴被他的自说自话逗笑了:“璃璃这个小话痨,可爱。”
“哼…不是…”哭过后的后劲还没过去,小家伙一边哼哼着一边否认着男人的话。
“是不是话痨老公也都喜欢。”宠溺又歉疚地亲了他一口,“明天我们收拾收拾去领证。对不起,璃璃,让你等得太久太久了。”
确定关系十几年了都因为家庭原因没领证,墨璃也乖乖的,从来不跟他发脾气、和他吵架。
乖得他心疼不已,倒希望璃璃能跟他闹闹脾气无理取闹一些,这样他心里或许还能好受点。
“不要…老公你好好休息,等身上的伤好了再去吧,我不着急的。”
“身上带着伤就不要乱闹了。你脸色还白着,拍照拍得也不好看。”言弈颔首。
“就是…”怀里人低低应和着。
“好好好~那我们结婚的事再稍微缓一会好不好?”
“嗯~爷爷呢?爷爷知道老公……”
“他不知道,老公让人把他送到西郊宅邸去了。等老东西的狗屁葬礼办完就把爷爷接来和我们一起住。老公在西郊建了座宅邸,下个月月底之前我们就搬过去,好吗璃璃?”
“嗯~好呀~都听你的~那这里怎么办?”
“烧了就行。”贺时宴低头亲了亲他。
他对这狗地方可一点留恋都没有。
“那么尸体怎么办。”言弈一手托腮,慵懒问道。
“做了法医鉴定,公开死亡报告后才能送去火葬场毁尸灭迹。先扔在那吧。”
“呵,那可巧了,交给我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专业的法医啊。”言弈勾唇。
“弈还是法医?”时笙好奇。
“医学方面的事都被他学了个通透,不然怎么能谓之‘医学全才’?弈之前还从骸骨上提取DNA协助警方破案呢。”帝胤解释道。
“哇!好厉害啊!!”
“宝宝!”帝胤猛的一口亲在他脸上。
“呜…干嘛!!”
“不许这么夸别的臭男人!!”
“你才臭男人!”言弈炸毛。
“有病吧你!”一把推开他,坐到贺时宴身边。
“宝宝!!”帝胤一脸苦兮兮的模样。
“好了,宝儿~”贺时宴笑着揉了揉他的金发。
“King,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别乱动了吧。”时笙认真道。
“宝儿,我就是受了点伤,又没残废,没事儿~”
“那也得好好养着呀!大伤员!”时笙抬眸瞪视他。
“宝宝真凶~”男人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该好好养伤还是要好好养伤。小心伤口撕裂。”
“少来了,你小子的医生口气。”帝胤撇了撇嘴。
“好好好,等你哪天终于喝得胃穿孔了可别让我这个满口医生口气的‘庸医’来治你。”言弈不客气地回敬。
说罢就看见时笙噘着嘴巴看向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顿觉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笙笙,我说的是玩笑话~玩笑话~没咒你家老公~”
内心:啧啧啧~这么护夫啊~
时笙听言也依旧嘟嘴不理他,抱住自家帅老公,分明一个超护夫的omega宝宝。
帝胤宠溺逗弄着他头顶的发旋,笑得贱兮兮欠嗖嗖。
言弈暗暗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不就是仗着有老婆在么…嘚瑟什么呢…
这么想着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介意让我去看一下尸体么。”
“请便。”
言弈颔首,摘下眼镜,轻轻按了按时笙的脑袋,然后戴上口罩和手套。
“宝宝,弈很喜欢你。”帝胤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老公就知道宝宝最棒了,让这种臭男人都喜欢你。”
时笙羞得躲开。
“真可爱~啾~”帝胤追着又亲了他一口。
“那么,餐厅就借我一用吧。反正是要烧掉的,今天就能出结果。”
“幸得有言弈帮持,璃璃,我们的搬家计划可以推进几天了。”低头亲了亲理墨璃的脸蛋,又伸手捏了捏,“璃璃要是不想搬的话,我们住在原来的地方也挺好。你这小家伙恋旧,总爱囤东西,像只小仓鼠似的。”
“宝宝也是。”帝胤宠溺抬手拿手指蹭了蹭他脸蛋上的软肉。
时笙半阖着眼睛,乖巧地任由男人蹭弄。
“我没关系的。不是都建好了嘛…不去住的话空着怪可惜的。”墨璃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
“不可惜,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哪有我的璃璃珍贵。”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老让我这么任性…”轻轻抚着男人的黑发,梳理男人凌乱的发丝。
“璃璃任性又没错。”拉住他白软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今天早上有好好吃饭么?这么早就赶过来…”
“我有在乖…”
他说罢肚子就咕噜噜响来了。
贺时宴闻声轻轻抚上他平坦的小腹。
“真的好好吃了?”
“真的有在乖…但是吃不下…”
今天早上的牛排都快被他用叉子戳烂了。
“本来身子就瘦,再不好好吃饭是想干什么?嗯?”
“别凶…我真的在努力好好吃的…我听老公话…”
贺时宴叹了口气,亲了亲被他惯坏的动不动就嫌他凶的小家伙,道:“不凶了,老公是为璃璃的身体着想。”
“我惦记着你吃不下…”
“那老公现在回来了,璃璃可得好好吃饭哦,知道了吗?”
“嗯…可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柔软的指腹抚上男人冷厉的眉眼。
“老公,我去给璃璃做点东西吃。”说着起身就要去厨房。
“不要!宝宝!”男人拉住他。
去厨房必经过餐厅,他可不想让宝宝看到言弈剖尸的血腥场面。
“为什么…疼…”挣了挣被男人掐在虎口的手腕。
帝胤忙松开他,捧起他的手,轻轻亲吻着他微微发红的手腕。
“对不起宝宝,老公一时没控制住力气,不是故意想弄疼你的。”
“没事老公。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但是璃璃还饿着肚子呢,怎么办?”乖乖坐下,依偎在男人怀里。
“老公车上有好吃的,让他将就一下好不好?”
“唔…好吧…”
“是弈那混账不分场合,都是他不好。”低头蹭了蹭他。
“嘻~不过我也想吃…”
“本来就是给宝宝准备的零食。”帝胤亲了亲他的软唇。
“唔……嘻~”
“老公带宝宝去拿。”抱着人起身。
“好!”
帝胤跟贺时宴打了声招呼,抱着人出了别墅,去车里收拾了一大包零嘴。
“嗷呜……”在车里憋得慌的奶酪见男人来嗷呜嗷呜叫唤。
帝胤只得把它放出来,牵着时笙的手又回了别墅。
“先凑合吃一点吧,现在还不大方便去厨房。”男人浅笑道,轻轻抚着白狼的毛发,“放心,它很乖的,对吧奶酪?”
“嗷~”
“真乖。”男人轻轻揉弄着奶酪在他手掌里到处戳弄乱蹭的尖耳朵。
墨璃又害怕又好奇地看着漂亮的白狼。
“好白…”
“没有璃璃的头发白。”
“璃璃,你可以摸摸它。”帝胤浅笑。
“真的可以吗?”墨璃闻言惊喜地睁大眼睛。
“嗯~不过不要摸太久,奶酪容易炸毛。”
“我也要摸!”
“好~宝贝们一起。”男人宠溺地吻了吻他的头发。
于是两人就摸上奶酪的大脑袋,男人扶着它背上的毛发。
“奶酪的耳朵手感很好,宝贝们可以摸摸看。”
两人闻言就好奇地摸上大狼的耳朵。
“好软!肉乎乎得好可爱呀!”
“老公你快来看看!”墨璃对贺时宴道。
贺时宴自然是要满足墨璃的要求的,于是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冲帝胤笑了笑,看着两个孩子摸一个毛孩子。
“好了,快吃吧,心思都叫奶酪吸引去了。”男人说着把零食放到两人面前。
“宝贝们先去洗手间洗洗手吧,记得绕过餐厅。”
“嗯!宝儿跟我来!”墨璃拉着时笙的手站起身就走。
“明明自己就是个宝贝。”贺时宴扶额浅笑,转而望向帝胤,语气比先前好了许多,“帝先生,谢谢您,也谢谢言先生。”
“客气了。”
“帝先生,我会撤销对你的诉讼。除此之外,开诚布公地说说吧——几次三番下来,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帝某只是想和包括您在内的笙笙的朋友们认识一下,不存别的意图。退一万步讲,如果我处理不好和你们的关系,笙笙夹在中间会很为难,我不希望给他带来困扰。”
“……,如果你需要,我会提供帮助。”贺时宴微闭眼睛,“对宝儿好点。”
“我会的。”
言弈处理好尸体回到客厅,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血味。
奶酪见他走来就凑到他身边嗅来嗅去。
“好了~乖,别闹。”
“氰苷中毒,怎么下的毒?用苹果籽的粉掺在蛋白粉里了?”直接通过验尸推测出了杀人手法。
“嗯。”贺时宴微微颔首,“你是怎么知道用苹果籽的粉的?”
“以前看过一些犯罪杀人案的卷宗,其中一个就是这样杀人的。所以一听氰苷致死就想到苹果籽粉。况且如果以这种手法杀人,做得干净的话,不做检查是很难察觉死因的,很难不让人考虑到苹果籽粉过量致死的可能。”
“奶酪,别蹭了。闻着点血腥味就兴奋,克制一下。”言弈轻轻拍了拍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大狼。
“呜…”奶酪轻声呜咽了两声,但还是轻轻蹭着他。
言弈见它消停不少,便宠溺地任由它去了。
“去吃一顿吧?我请~”帝胤笑着提议道。
“奶酪怎么办?”言弈轻轻抚着大狼的毛发。
“小问题,捎着。”
“老公,我想回家做饭,好不好?”
“不行,哪好这样累着宝宝。”帝胤亲了亲他的额头。
“……”时笙嘟了嘟嘴。
“你们先出去吧,我收收尾。”贺时宴说罢起身。
“老公…”
“乖,璃璃先出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走吧,宝贝们。”帝胤不想给贺时宴造成阻碍,起身道。
“可是……”
“好啦,走吧~笙笙。”言弈一手按了按他的脑袋。
四人一狼出了宅邸,回到车上。
贺时宴站在别墅门口,目送着几人上车。随后折身返回别墅,拿了一条香烟和打火机,又从杂物间中搬出四桶两百升容量大汽油桶来。
打开汽油桶盖子,丝毫不在意背上的伤,提起两百斤的桶,在别墅各处洒上汽油,顺便打开了所有门窗方便火势蔓延。随后提着剩下的汽油走出别墅,在庭院里溜达了一圈,沿路浇下。
一桶汽油用尽,他把桶扔到一边,又回去把剩下的汽油搬到别墅外。
提起一桶在庭院里边走边洒。很快,又用完了两桶汽油,最后一桶汽油也没剩多少了。
庭院里尽是草木,很容易烧着。但是庭院占地面积太大,于是贺时宴提着汽油桶又绕着洒了一圈汽油。
最后他站在宅邸大门前,拆开香烟的包装,拿出两根,将其他的扔在地上。
点燃烟,一根叼在嘴里,一根被他扔在汽油中。
一瞬间,燃起明亮的火焰。
他退后了几步,一脸冷漠地观赏着烈火的蔓延。
策划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设计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送进精神病院,亲手烧了他待了十几年的地方……
所有离经叛道背离道德的恶逆之事全被他做了个遍。
然而他此时却叼着烟,面无表情地站在火场面前,薰衣草紫的眸子里映着跃动的火光,其中是无尽的冷酷和平静。
是谁把他逼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是谁把他逼成一个杀弟弑父眼都不眨一下的心理变态的?
贺时宴不知道。
兴许他以前会追究这些问题,但现在——人都死了个干净,也就没有什么追究的必要了。
反正他现在是个可以狠厉残暴地杀人不眨眼的心理变态这件事已然是个既定的事实,那么他也就无所谓了,更无所谓造成他这种现状的原因。
看着烈火已经包裹了整个别墅,蔓上房顶,贺时宴拿下叼在口中的烟,将烟扔到熊熊烈火中,转身上了车。
“老公~”他刚上车,掉进大狼窝里的小狐狸就立马钻到他怀里。
“我们走吧~”
“嗯~”
之后,贺时宴与其弟贺时睿择个了日子举办葬礼,陵川大权名正言顺地到了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