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斧刃加厚三分，斧柄缩短半尺，破甲时少费三成气力。”赢挚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地上勾画改良图样。他的动作熟练而流畅，图样画得清晰而准确。

程咬金越看越是心惊，他发现赢挚所提出的改良方法，分明暗合他征战高句丽时悟出的破城斧法。这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就在这时，校场忽起狂风，狂风卷起了贞观四年征东突厥的旧战旗。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当年那场激烈的战争。

程咬金摩挲着旗角烟熏火燎的破洞，瓮声瓮气地说道：“当年在定襄城下，若得这般利器，老程能少折三百弟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和遗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场残酷的战争之中。

是夜，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将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程咬金拎着两坛烧春，大步流星地踹开赢挚的宅门。月光透过槐树枝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碎银，恍如当年瓦岗寨聚义厅前的篝火光影。

“当年秦二哥单骑踹营，那马槊使得......”程咬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边喝着酒，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当年在瓦岗寨的往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念和自豪，仿佛那些往事就发生在昨天。

酒过三巡，程咬金酒酣耳热，忽然拍案而起，抄起斧头在院中舞动起来。斧风呼呼作响，所过之处，百年老槐应声而断。巨大的树干轰然倒下，惊起满树的栖鸦。鸟儿们惊恐地飞散在空中，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赢挚却注意到，那斧柄缠着的旧麻布，分明是武德二年洛阳城头扯下的王世充军旗。这块旧麻布见证了程咬金的辉煌战绩，也承载着他的一段难忘回忆。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更梆子响了起来。程咬金醉倒在石桌上，怀中还紧紧抱着那个空酒坛。酒坛上赫然刻着“大业十三年·荥阳”字样。赢挚轻轻地抚摸着酒坛身上的裂痕，想起前日秦琼所言——那正是程咬金初投瓦岗时的战利品。这个酒坛，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程咬金心中那段尘封的往事。

十日后，太极殿内庄严肃穆。大臣们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殿内，等待着朝会的开始。

御史大夫出列，神色严肃地弹劾程咬金“纵酒闹市、有失官仪”。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世民端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他的目光扫视着殿内的大臣们，心中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这时，赢挚捧鎏金酒器出列，恭敬地说道：“臣近日研制醒酒汤，正需程将军这等海量之人试饮。”赢挚的声音沉稳而自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机智。

程咬金会意，他大步走到殿中，当庭痛饮三坛。酒气蒸腾间，他竟将《贞观律》中“官员仪范”条目倒背如流。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证明自己虽然纵酒，但并没有忘记作为官员的职责。

满朝文武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程咬金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连素来严苛的魏征也不禁捻须莞尔，对程咬金的表现露出了一丝赞赏。

退朝后，李世民将赢挚召至偏殿。偏殿内布置典雅，李世民坐在案前，指着案头西域进贡的夜光杯说道：“程知节这老匹夫，倒让你磨出三分文气。”李世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对赢挚的做法表示认可。

是夜，程咬金扛着两扇野彘肉叩响赢挚的宅门。月光下，那柄沾满油光的八卦宣花斧，已按改良图样重新锻打过。斧柄新缠的熟牛皮，正是用御赐醒酒汤的配方，从吐蕃商人处换来的上等货色。程咬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对赢挚充满了感激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