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河面上织出灰白纱帐,三十艘挂双鲤鱼旗的货船刚转过鹰嘴湾,芦苇荡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竹哨声。
周霸天獠牙匕首劈开雾气,二十三寨土匪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给老子掀了这些破船!"周霸天一脚踹在钱老板背上,商人惨叫着滚进浅滩,"什么狗屁机关要术,在八百弟兄面前......"
话音未落,首船桅杆突然迸发七色流光。
吴书生藏在底舱转动青铜罗盘,十二道铁索从水下腾空而起,挂着倒刺的机关弩在船篷下咔咔转动。
正在攀爬船舷的土匪们还没看清寒芒,就被淬毒的弩箭射成了筛子。
商月瑶白绫卷住桅杆凌空飞渡,剑光在雾中划出新月弧度。
正要放火油罐的五个土匪捂着喉咙栽进河里,她足尖轻点水面借力,绣着银丝暗纹的裙裾掠过第二艘货船,剑锋已经挑开三个火药桶的引信。
"小心暗器!"师姐的断喝从后方传来。
商月瑶旋身避开三枚透骨钉,却见周霸天的獠牙匕首正刺向货舱门闩。
千钧一发之际,湛星尘袖中金线缠住匕首,借着晨风激荡的瞬间,将淬了软筋散的银针顺着金线震入对方虎口。
周霸天暴退三步,看着发黑的掌心狂笑:"就这点能耐?"他挥动令旗,藏在密林中的三十架抛石机同时轰鸣,裹着硫磺的火球砸向船队。
河面突然泛起诡异波纹。
陈渔夫带着二十个水性最好的汉子从船底翻出,特制的分水刺划开波浪,竟将火球尽数引入提前挖好的暗渠。
爆炸声在水下闷响,激起三丈高的水幕,恰好遮住孙猎户带着猎户队从侧翼包抄的身影。
"放箭雨!"湛星尘金线缠住主桅了望台,整个人如白鹤凌空。
藏在芦苇丛中的十二架改良诸葛弩同时发射,特制的箭矢在空中爆开,洒下沾衣即燃的磷粉。
土匪们的皮甲顿时化作火团,哀嚎着跳进河里,又被暗桩上的倒刺勾住脚踝。
周霸天目眦欲裂,正要吹响骨哨召唤伏兵,却发现喉间抵着冰凉剑锋。
商月瑶的秋水剑映着朝霞,剑身上蜿蜒的血槽正滴落他亲信的血。"二十三寨的令旗,"她剑尖轻挑,绣着骷髅头的黑旗落入火堆,"该换换了。"
河岸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土匪们仓皇逃窜的密林方向,三十棵百年老树轰然倒塌——正是吴书生提前布置的机关木鸢,此刻带着熊熊烈火封死了所有退路。
"不可能!"周霸天跪在甲板上,看着系统地图上代表己方的红点接连熄灭。
他忽然想起钱老板脖颈的虎符烙印,浑身剧震:"你们故意放走那个奸商......"
湛星尘抖落金线上的血珠,晨曦为他镀上淡金轮廓:"周当家可知,昨夜你踩过的每片落叶,都沾着吴书生特制的萤粉?"他抬手轻弹,碎金般的粉末在阳光下显形,正沿着土匪逃窜的路线蜿蜒向北。
残存的土匪头目们突然发出惨叫。
他们怀中的金银珠宝不知何时爬满紫纹,竟是南海沉香木特制的追踪香囊。
孙猎户带着猎户队循线追捕,开山斧劈开最后一道荆棘时,正撞见试图化装逃跑的三位寨主。
日上三竿时,河面漂满碎木残旗。
商月瑶收剑入鞘,忽然瞥见湛星尘袖口金线缠着块玄铁令牌,隐约可见"惊鸿"二字。
她正要询问,却见对方将令牌收入怀中,目光投向北方层峦叠嶂。
"月瑶可记得上月初三的流星雨?"湛星尘拂去她肩头火星,指尖在船栏上轻叩三下,"有些星辰看似陨落,实则是为更大的天象让路。"
河风卷起他未束的长发,二十三面缴获的土匪令旗在桅杆上猎猎作响。
商月瑶望着青年眼底跳动的金芒,忽然想起昨夜他对着星图推演时,系统光屏上那个闪烁的"宗师级机关城建造图纸"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