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凰自顾自地坐在陆磊房间的桌子前，指尖一勾，酒壶悬空倾泻出一道琥珀色酒液。

她仰头饮尽，喉间发出餍足的轻叹：“小师弟，你这精铁下酒的癖好，倒是比合欢宗的双修大法还稀奇。”

说着她还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铁屑。

“这玩意儿什么味道？”

陆磊缩在床角，活像只被狐狸堵在洞里的土拨鼠：“师姐，要不我给您烤个铁板精铁下酒……不是，铁板鱿鱼。”

绯凰噗嗤一笑，“少打岔，给我坐过来。”

陆磊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坐过去。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绯凰的表情，一边心里暗暗祈祷：“这妖女千万别突然发疯，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绯凰抿了一口酒，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没想到小师弟你还真赢了内门大比，现在还打算去那万蛊窟救那个书呆子吗？”

陆磊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我一定要去。”

绯凰喝酒的动作一停，红裙翻飞间已逼近他面前，指尖戳了戳陆磊胸口：“就凭你这铁骨境的修为？给蛊王当零食都嫌塞牙。”

“那也去！”

陆梗着脖子嘴硬，结果被绯凰一根手指按了回去。

绯凰挑了挑眉，继续问道：“哪怕你可能会死在那？”

陆磊再次点头，毫不犹豫：“哪怕可能会死。”

绯凰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哪怕她可能已经死了？”

陆磊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尸体？”

绯凰忽然压低嗓音，红唇几乎贴到他耳垂，“万蛊窟的尸蛊最爱钻人天灵盖，先吃脑髓再啃眼珠，最后从眼眶里爬出来时，每只都胖得油光水滑——”

陆磊闻言脸色煞白，心里一阵揪痛。

他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但又不愿意放弃希望。

绯凰见状笑得花枝乱颤：“逗你的，周沐雪好歹也是内门弟子，留有魂灯在宗门，现在虽然微弱，但确实还亮着，人还没死。”

陆磊顿时惊喜万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太好了！”

绯凰看着陆磊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突然烦躁地灌了口酒。

“蠢货！如果我调查的没错的话，她还采补过你吧？被采补还上瘾了？那书呆子把你当人形补药时，可没见半点手软。”

陆磊攥着精铁嘀咕：“是我自愿的……再说她救过我的命。要不是她，我当时在灵兽园可能就已经没命了。”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绯凰心里更加烦躁。

“救你？”

绯凰突然掀翻酒壶，酒液泼在墙上竟散发出缕缕青烟。

“十年前也有人跟我说过这话！”

她眼底血色翻涌，吓得陆磊差点祭出流星锤。

空气凝固片刻，绯凰忽又变回媚态横生的模样：“罢了，给你道送命题——你喜欢她吗？”

陆磊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要说喜欢，他和周沐雪也就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说几句。

但要说不喜欢，陆磊却总是想起周沐雪拿着书采补自己的场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