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缝纫机就是指蹲监狱,在村里的说法。
江河看不见,跌跌撞撞的想出门找人。
李秀云也吓得六神无主。还是江老汉让江海赶紧去村里找人帮忙,送柳桥去镇上卫生院。
江海气的一动没动。
“还不快去,真想踩缝纫机了。”江老汉气急败坏道。
他江老汉老实本分的庄户人,这是造的什么孽,家宅不宁,老了老了都没一天安生日子,真是气的肝疼。一边咳嗽,一边催促着儿子。
江海只能忍着痛出门去,村里有因为把人打残了进去的。这会他心里有点忐忑,不会那么寸,说把腿打断这就断了?
柳桥让江河在家照顾好孩子,去了也是干着急,而且江河要去了婆婆指定一毛不拔。今天卫生院的钱她李秀云还就掏定了。
江海借了架子车和另外几个村里的壮劳力一块,准备把柳桥抬到架子车上。可任谁碰一下柳桥的右腿,她都疼的嗷嗷叫。
愣是把一个个吓得不知道怎么弄,都怕一不留神弄个二次伤害,就说不清了。
最后直接在院子里把车斗卸下来抬进屋,蹑手蹑脚的把人放在车斗里,再抬出来放在车轮轮轴上。
江海跟帮忙的几人道了谢,他们就各自回家了。
回头黑着张脸,挎上架子车的背带,左右手握着车辕杆,准备去镇上卫生院。
“妈,记着把钱装上啊,江河不去,要在家看孩子,您要忘了带钱,这大冷天的,再回来取一趟怪麻烦的。”柳桥对着刚跨出门槛的婆婆阴阳怪气道。
老婆子的脸都绿了,只得又回自己屋,翻找了一番才出来。
江海拉着车,爹妈在后面跟着,一起往镇上去。
遇到上坡的时候老两口就帮忙推一下。
到镇上也不算远,六七里地,大冬天的,江海愣是累出了一身汗。他那吃过这苦,看到卫生院的大门,跟看到救星一样。
进了大院,医生说骨折的病人不好移动,就让柳桥在车上,他给检查一下。
医生轻微动了下柳桥的右脚腕处,她直接疼的眼泪打转。卞起来裤腿,脚腕处一片青紫,肿的老高了。
镇上卫生院很简陋,没啥仪器,拍不了片子,医生也没有透视眼,只能凭借经验告诉他们是骨折了。
“推你一下你就骨折了,纸糊的吧。”江海在一旁跳着脚吼。
医生抬手正了正自己的眼镜,心下了然,这是怀疑自己的诊断结果呀。
顿时心情不美丽了,不耐烦道“要是不放心那就送到县里去,县里有设备,可以拍个片子,要是骨折了就打上石膏固定上,等骨头长一长再去拆石膏。”
“这...这...这么麻烦啊”江海都结巴了,总不能让他拉着架子车去县里吧,那可是四五十里地啊。
“那你以为捏泥人呢,捏把两下,粘上了分分钟就断骨重接了。”医生没好气道。
李秀云听着也惊住了,就这卫生院的钱她都舍不得花,还敢去县里,不是糟蹋钱嘛。
她也看出来这医生有点不高兴了。
“就在这您给看看吧,我们这村里的穷苦人家,哪有那么多钱去县里看病。”李秀云堆着满脸笑卑微的说。
她自己看不见,笑的有多瘆人,还不如不笑,笑了本来肿了的两个腮帮子更圆。
这画面......有点辣眼睛啊,医生看的都忍不住一激灵。
“那就用木板和布条把脚腕那固定上,再开一些止疼和消肿的药,修养一段时间。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躺着不要乱活动。”看这老太太也是伤员,同情心作祟,医生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冬天冷,骨头也相对脆弱一些,这个冬天接诊的骨折病人有好几个了,雪地里摔一跤胳膊撑一下就骨折的,碰了磕了骨折的都有。”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