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笑笑,“是啊,皇上盼着早日抱上皇孙,妹妹何尝不想尽快为殿下诞下长子呢。”
“妹妹还年轻,倒也不急于一时。”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盼着东宫早日有喜讯传出,太子妃怕是比妹妹要着急的多。”
沈安安说着,语气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太子妃身为正妻,最早入宫,至今却一无所出。
背后指不定怎么被戳脊梁骨,嫌她占着茅坑不拉屎。
太子爷似乎还有些倦怠,没有打搅二人聊天,一个人倚着金丝软抱枕。
闭眼假寐。
男人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阖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几缕墨发垂落在他冷峻的面颊,平白增添了几分柔和之色。
沈安安一边跟慕晚棠说话,眼神却时不时落在太子爷身上,眼中的暗恋丝毫不加掩饰。
慕晚棠把玩着太子爷的大手,倒也没生气。
她也就只能想想了。
君承衍和慕晚棠洗漱更衣,沈安安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穿这件,臣妾要那件鹅黄色的。”
慕晚棠指指竹兰手上的衣服,在太子爷把常服拿过来之前说道。
君承衍好脾气的接过,亲自侍奉她穿衣。
有了君承衍,她们这些下人倒是少了很多伺候慕晚棠的机会。
慕晚棠穿衣、沐浴,只要太子爷在侧,白薇等人便毫无用武之地。
沈安安听着里间传来的声音,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
慕晚棠竟然理直气壮的指挥殿下伺候她,更让她震惊的是,殿下居然没有丝毫生气的前兆。
沈安安眼露纠结困扰之色,紧咬着贝齿。
莫非,殿下癖好特殊,喜欢伺候人?
平日都是宫人侍奉殿下,现在角色颠倒,太子殿下莫不是觉得新鲜?
越想沈安安觉得越有可能。
否则,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甘愿被像下人一样指使。
一定是殿下喜欢这种调调。
沈安安沾沾自喜,以为学到了。
“你怎么还没走。”
早膳端来,太子爷见沈安安还在。
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耐。
沈安安心中一紧,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嗫嚅着嘴唇,“殿下,臣妾许久不见慕妹妹,甚至想念。”
“殿下若不介意,能否让臣妾在这儿用膳,臣妾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
普通人,若是听到对方提出留下来吃饭的请求。
无论心里愿不愿意,嘴上还是会碍于面子答应。
但,能拿普通人的眼光看待太子爷吗。
那必然不能啊。
君承衍薄唇轻启:“孤介意。”
男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声音冷沉。
沈安安被君承衍的话中伤,一个激动,猛地捂嘴咳嗽了起来。
佩儿赶紧扶着,给她拍背顺气儿。
太子爷语气透着明显的不悦,“你怎么了?”
沈安安没听出来,还以为是君承衍关心她。
心中一喜。
姿态更加柔弱可怜,“回殿下,臣妾前几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难受的厉害。”
说罢,又浅浅咳嗽几声。
佩儿趁热打铁道:“殿下,我们主子记挂着给您请安,今早匆匆起来连药都没喝,一直在殿外站着。”
“被寒风一吹,主子的病情怕是加重了。”
“病没好不安安分分待在自己殿里,还出来干什么,万一把风寒传染给孤和慕氏,你该当何罪。”
君承衍话语里嫌弃不已,离她远了几步。
他的晚晚身子娇弱,可不能被传染上。
他也不能被传上,不然还怎么抱晚晚。
沈安安听到君承衍的话,整个人被打击的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她原以为,就算得不到殿下嘘寒问暖的呵护,总能对她态度柔和几分。
满心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
她强撑着身子,福身行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颤抖着说道:“殿下恕罪,臣妾只是挂念殿下和慕妹妹,并无他意,臣妾这就告退。”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而慕晚棠,脑袋连转都没转,根本不在意二人发生了什么。
悠悠然吃着菜,嘴角勾笑:“殿下,您就不怕说这些话把沈良娣逼得撞墙啊。”
君承衍拿起勺子给她盛了一碗粥。
不甚在意说道:“她承受能力要真这么弱,只能说,死了也是她的命数,怨不得孤。”
“殿下,您好无情哦!”
慕晚棠轻咬着筷子,太子爷轻敲了下她光滑洁白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