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正沉浸在思绪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原本以为是惠过来的他下意识转过身想要跑——受伤的病人刚醒就跑来天台吹风什么的,被逮到会死的,却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泡面味时愣住了。
"...凯文?"
脚步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嗯。"
月光下,凯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手里还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泡面,慢吞吞地走到栏杆边。他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散发着和墨云如出一辙的低气压。
两人沉默地并肩站着,夜风卷起凯文泡面的香气,莫名冲淡了些许沉重的氛围。
"...也睡不着?"墨云率先打破沉默。
凯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泡面杯边缘,热气在月光下氤氲成苍白的雾。
"澳洲那边..."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卑弥呼她...成为了炎之律者。"
墨云的身体猛地僵住。
"我赶到时..."凯文的声音越来越低,"整座城市都在燃烧。她就站在火海中央。"
墨云看见凯文的手在发抖,滚烫的泡面汤洒出来,但凯文似乎浑然不觉。
"她认出我了。"凯文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最后一刻...她清醒了。她说..."澳洲的晚霞真美啊"什么的..."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墨云想起上次聚餐时,卑弥呼举着酒瓶大喊"下次带你们去看最美的日落",她那头红发在灯光下像火焰般耀眼。
"我..."凯文的声音哽住了,"我亲手..."
墨云一把按住凯文颤抖的肩膀。
墨云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说"这不是你的错",可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炭。
他想起自己失控时染血的双手,想起那些没能救下的人们。安慰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互相安慰?
夜风卷起凯文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泡面的香气。墨云的手还搭在凯文肩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压抑的颤抖。
"...那女人..."墨云最终挤出一句干涩的话,"...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
凯文的身体僵了僵,突然发出一声像是呛到的轻笑:"...她肯定会骂我们矫情。"
"然后逼我们喝到断片。"墨云接道,声音沙哑。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但这次不再那么沉重,远处传来夜巡机械的嗡鸣,为这静谧的夜添了几分生气。
凯文突然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仰头望向星空:"梅让我告诉你...你可以回来了。"
墨云的手指在栏杆上收紧:"什么意思?"
"崩坏的事情...瞒不住了。"凯文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北极和澳洲的动静太大,全世界都在质问逐火之蛾,梅决定在下周的全球峰会上公开一切。"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凯文的白发。
他侧过脸,月光在轮廓上镀了一层冷银:"至于你的归来以及你的能力...梅会解释你是非洲那次事故的幸存者,意外获得了融合战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