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没有意见,一致通过。
下晚时分,正赛停下,万千彩灯挂在大会牵拉好的绳索上,令场中明亮如昼。龙灯凤灯走马灯,宫灯花灯孔明灯,应有尽有。有学徒级的粗糙灯,也有大师级的精妙灯。
流民往来穿梭于彩灯间,觉着哪个灯好便在灯下的竹筒里放入一张写有自己签号的小纸签。接下来会有专人计算哪个灯的得票,以此分出各个头名来。为防人舞弊,大会请有本府有名的灯匠三人做为公正。府城百姓不可投票,但可以依据样灯去寻作灯流民买灯,也可以在后面的灯王大赛中以自制花灯与流民灯王争个高下。借着彩灯照亮,各项助兴赛继续进行,也有些流民聚在一处依着乡俗歌舞,令善缘大会越发像一个大集会。
过得一会,赵家下人前来花灯会,在灯下挂上秀才们苦思出的灯谜。这一助兴,无论流民,还是府城百姓,都可以参加,若是觉着猜到谜底了就可以去管事处对证,对了就有小彩礼可拿,若是猜对的灯谜属于三星以上难度评级就有名为智阄的小彩阄可以抽取,错了要抽大会的小罚阄。因着人实在太多,猜谜规条上别加了一人一谜只准猜一次。
千衣蝶牵着赵白玉手,在彩灯间往来打转,心下惊赞古人在花灯上的创意。
忽有吴天岭找来,满脸的兴奋,低低说起一桩大快人心的坏消息。
不久之前,罗捕头撤走所有囚车看守,一同巡视大会,流民见没衙差了,一拥而上,拿出准备已久的石头狂掷乱砸,砸完石头,一拥而上,围着囚车乱捅木枪,那场面,休说人了,便是头龙也要变成一滩烂泥。等到罗捕头得信回返,恶贼们早已是个个重伤。
赵白玉听完就知其中古怪,说道:“罗大哥不是愣头青,这撤走所有看守的,定是方府尊的暗示。有此阴招也是正常,白天旺五爷一伙短了府尊大人的威风,心下定然暗怒。”
千衣蝶道:“必定是了。这下真是管不好,不管也不好,要不,请两个大夫给医一下?”
赵白玉道:“又说傻话,你管得了府尊大人么?只是也不能不管,目下大局上,我们需要流民们拥有的是勇武之心,而不是乱武之心,若是任斗心滋长,咱们所做的一切就会是矫枉过正。就请个大夫吧。天岭,你去办。府尊那我自会去说。傻妹妹,比起哥哥我,流民们更信你这位千菩萨。”
千衣蝶道:“明白哩,明个我会就这事做些安排,包管流民们勇于公战怯于私斗。”
赵白玉道:“这话可真傻,偏又说个正着,将哥哥的阴暗心思揭个透亮。就不能绕个弯,说包管不会再有相类事发生么?”
“嘁,我是傻姑娘,不说傻话还说聪明话不成。走啦,去看看小百合,今个就没人能闯过关去。天岭,你去办事吧。”千衣蝶拽人离去。
吴天岭嘴上应,脚下绕,在花灯大会上拖磨了好一会才向城里保和堂行去。
次日,千衣蝶与赵白玉起个大早,会合各村村老,忙活起来,及至中午,各村完成入驻,大村独居、小村合并,四户一甲,四甲一保。各村别选村老一名为保正,用以协调各村之间的事。每五村选出一人为都保,做为赵白玉的副手。另有传告壮丁六人,皆在大会录事棚当值,若有事就能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各村。
善缘大会为“身份证纸”单独准备了一间大屋,千衣蝶与赵白玉带着十名村老保正来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