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青铜剑鞘重重敲击在蕲年宫的地砖上,昨夜梁柱中挖出的诅咒木偶正躺在玄鸟纹漆盘中,木偶胸口钉着的青铜薄片刻满匈奴狼头图腾。赢挚的磁石戒指吸附起薄片,碎片在晨光下投射出星魂手书的"荧惑守心"星轨——正是三日前太原郡磁髓矿脉异动的天象印证。
"陛下,臣寻得祥瑞!"赵高的尖嗓刺破殿内死寂。他手托鎏金鸟架步入,架上立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鹰喙泛着赤焰髓淬炼的幽光。这鹰的利爪紧扣半卷帛书残片,羊皮边缘焦黑的火痕与赢挚袖中密诏拓本如出一辙。
赢挚瞳孔骤缩——那残片正是骊山温泉底失踪的"戊寅日三刻"密诏原件!昨夜他亲眼见蒙恬将此诏封入青铜匣送入地宫,此刻却出现在赵高手中。海东青突然振翅,衔着残片飞向殿梁,隼爪划过之处,梁木竟显露出墨家"非攻"机关纹路。
"好个"苍鹰试翼,风尘翕张"!"赵高广袖翻卷,袖中磁粉随风飘散,"此鹰乃匈奴单于亲训,专食带诏之帛。公子可要观其噬诏之舞?"
海东青在殿梁间盘旋,隼喙突然啄向"心宿二"方位的榫卯。整座蕲年宫突然震颤,二十八宿方位的铜钉纷纷坠落,在地面拼出太原郡铁矿分布图。赢挚的磁石戒指疯狂震颤,吸附起三枚带血的铜钉——钉身刻着"李斯监制"的秦篆。
"中车府令好手段!"赢挚玉具剑挑开鹰架底座的暗格,内藏的半枚虎符与蒙恬北军左符严丝合缝,"连墨家机关城的磁枢都敢仿造,就不怕公输家的"木鸢火雷"炸了你这鹰巢?"
赵高轻笑,袖中滑落青铜算筹:"公子可知这海东青食诏的规矩?每啄一片,需饮人血三合。"他突然弹指,算筹击中殿角的日晷,晷针偏移三度,阳光恰好照在诅咒木偶的狼眼上——两道赤焰髓火线顺着地砖蔓延,将密诏残片烧成《周易·讼卦》的灰烬卦象。
赢挚挥剑斩断火线,炭化的地砖显露出水银河道图。图中"蕲年宫"三字被隼爪撕裂,裂缝中渗出磁髓矿浆——这正是星魂改造地脉的铁证。他突然将磁石戒指按入矿浆,强磁场让海东青失控撞向殿柱,鹰腹中掉出浸泡药水的狼皮卷轴。
"好个"飞鹰传诏"!"蒙恬劈开卷轴,遇空气显形的竟是扶苏笔迹:"扶苏请诛赵高"。赢挚猛然醒悟——这卷轴材质与骊山地宫水银池中的密诏同源,遇磁显形,遇火则焚。
赵高的笑容突然狰狞:"公子可记得李斯《谏逐客书》末句?"弃黔首以资敌国",这"敌"字当初用的可是楚篆!"他袖中飞出十二枚磁钉,钉入殿柱形成"天市垣"星阵。海东青的残羽在阵中重组,竟拼出胡亥批注:"凡言逐客者,斩"。
赢挚的烧焦袖口拂过星阵,炭化纤维吸附磁粉,显露出更深的秘密:三年前郑国渠工程中,赵高早已将磁髓矿脉与匈奴草原连通。他剑指赵高:"你借修筑渠道之名,在天下水系埋设磁枢,就为今日"荧惑守心"的天象杀局?"
殿外忽然雷声大作。海东青的尸骸在雨中融化,露出青铜骨架——这竟是公输家制造的机关鹰!鹰眼中的瑟瑟石迸射紫光,将密诏残片上的"扶苏"二字灼成焦痕。赢挚挥剑击碎鹰首,内藏的磁针指向章台街赌坊方向,那里正传来墨家子弟的示警铜铎声。
当赢挚劈开赌坊地窖时,三百只机关海东青正衔着密诏残片组成"苍龙七宿"阵型。赵高的狂笑从磁髓矿脉深处传来:"公子可知,每只鹰喙都淬着云梦泽蛇毒?这些残片此刻已飞往三十六郡!"
蒙恬的青铜剑突然磁化,吸附起满地矿屑。赢挚将磁石戒指按入《甘石星经》残卷,星图遇磁扭曲成反卦阵:"传令墨家,以"涣"卦水势冲"讼"卦火局!"暴雨倾盆而下,骊山地宫的水银河道倒灌入赌坊,将机关鹰群冲成《韩非子·五蠹》的篆文。
子夜时分,赢挚站在咸阳宫顶。赵高留在星轨中的最后一道密语正在消散:"戊寅日三刻,苍鹰归墟"。他知道,这场鹰隼对决不过是"荧惑守心"的前奏,而真正的杀局,正随着磁髓矿脉的共振波,悄然笼罩整个关中大地。